街頭奇譚 (一)

連著幾天上下班途中都遇見車禍，頻率之高，加上自己也遇到好幾次差點追撞、或是被撞上的驚險瞬間，著實有點心驚膽顫起來。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股耐心已經燃燒完畢的焦味。

聯想起這幾年騎車開車在路邊遇見的種種事件。我不由得懷疑起這個島上的人們，是不是因為攝取了太多的塑化劑或者農藥重金屬而發展出了某種耐性抗壓衰退症候群？

有回在復興南路和仁愛路的路口等待綠燈，下班時間，轟隆隆的車陣。

紅燈倒數80秒。

在我右前方三米處，一個剃著三分頭身高約175的胖漢，在滿是等待綠燈的機車間穿梭而過，走到車陣最前方，朝著一個機車騎士的頭盔後腦勺一巴掌就呼過去。

雖然是打在安全帽上，但顯然在場所有人都像是自己被打到一樣吃了一驚，被呼巴掌的機車騎士當然更是驚嚇無比，轉過頭來看著胖漢整個傻住了。

等個紅綠燈都會被打，靠夭這是什麼情形？

那胖漢看似像個計程車司機，左手拿著拐杖鎖，上半身穿的像是車隊制服，長褲配上藍白拖，嘴裡咬著檳榔，三字經連珠炮般對著那個40歲左右的騎士開罵，一邊幹譙一邊順手又補上幾巴掌。
除了國罵三字經可以穿透隆隆引擎噪音傳過來，聽不清胖漢到底說了些甚麼。只見機車騎士一邊被呼巴掌，一邊忙著轉頭比手劃腳急著解釋些什麼。
但胖漢顯然並不買單，照樣幹譙呼巴掌，左手高舉著拐杖鎖做為威脅使用。

這齣默劇演出約60秒，在紅燈結束前，胖漢撂下一句什麼狠話，施施然穿過機車陣離開。

路口打人也是有秒數壓力的。

綠燈。

臨時觀眾們瞬間回神，加速離開，路口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