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雖然不能苟同,但如果把上酒店定義為『進入酒店包廂裡,三五好友暢飲同樂。』
那麼我上酒店的次數其實頗為驚人。
的確是驚人,約莫兩週就會去一趟,為期一年左右,算算也至少去了二十幾次,這應該算是男人中的男人了吧?
就在開唱片行的那年,服役時交情極好的副連長退伍。
說來他也是個奇葩,和我同樣是四年制預官,資歷完整,歷任補給官、作戰官、排長、副連長、連長。火爆脾氣,面惡心善,領導統御能力極強。
掛少尉時他就膽敢和上校指揮官拍桌對罵:你上校算什麼東西,我們村裡多的跟狗一樣。
就算這樣,他照樣在這個上校手底下幹上連長。
大約是看上他的領導能力,退伍後他被部隊學長網羅到嘉義某家酒店當副總。
在酒店上班的他頗為苦悶 (呃.... 這樣講似乎很詭異....),過著和部隊完全不同的夜生活,每天應付黑白兩道,還得管理店裡的數十位佳麗.... 雖然不過一個排的兵力,但我相信這比連隊要難管理的多了。
身為當年同甘共苦的袍澤兄弟,豈能見苦不救?
於是常常晚上結束營業後,車子開了就上嘉義找他。連長、副連長、和我這輔導長,當年的三人組就在包廂裡重聚,飲酒高歌,緬懷過去。
雖然我們謹守分寸,沒叫小姐 (是說也沒錢),不過既然是個酒店,總是會有幾個小姐在轉檯的空檔、或閒暇時會跑來包廂聊聊天,喝兩杯。
有時候小姐在客人那邊受了委屈,或喝醉了,也會進來躲一陣,哭一會兒,等恢復了,再繼續上場作戰。
我們這包廂儼然成為個小小的後勤整補指揮中心。
酒店上班的女孩們,各自懷抱著不同的過去。
有的為了家計而下海,有的單純為了金錢,有些在感情上受挫,也有些說是為了體驗人生。
印象最深刻的是最常跑來包廂的兩個女孩。
高挑的個子,稚氣的臉龐,少了點酒店小姐常有的老練世故。第一眼的感覺,會以為她們只有 18 歲。
好一陣子之後才知道,其實她們根本還不滿 15 歲。
兩個小女生住在高雄,原來是國中同班同學,其中一位小 D 的媽媽鼓勵她別唸書,上酒店賺錢。小 M 則是因為看不慣不工作的老爸總是跟媽媽要錢,於是國二時就翹了家,和小 D 結伴到酒店上班。
小 M 老練的抽著菸,一臉不屑的說著她的過去。她每個月會固定匯錢給媽媽,自從老爸知道她在酒店上班後,也開始伸手向她要錢。
她說,她在學校功課其實不錯,也許有一天可以繼續可以把學業完成。
比較起來,小 D 就更多了點世故,少了點 15 歲少女該有的單純。
別看這兩個小女孩年紀輕,她們可是酒店裡的小紅牌,敢喝敢玩。經常就是她們兩個喝掛了衝進我們的包廂狂吐,吐完之後,又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坐檯。
幾年後,曾經接到小 M 的電話,她回到高雄,唸夜校,並且換了一份工作。
現在的她,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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